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谷粒网 www.guli.la,拈梅昭仪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!

    张太后于几天前暴毙,举国哀悼,嫌犯文皇后和侯太妃已收押入狱,静待真相查明。

    当傅谦得知此事,如何也不相信那冷艳的假公主竟会是个谋杀婆婆的凶嫌。无关乎德行好坏,其实傅谦仅见了她两面,并不熟识她,但他认定了那浑身机巧的冷艳美人若要杀人,不会傻得留下任何把柄,傅谦如是想。

    像是给了新君阳廷煜即位满一年的考验,皇朝祸事不只这一桩。棣王、敖王、赫王,一致质疑阳廷煜不是张太后亲生,非正统出身,三王爷于是起兵谋反,从大老远的京师外几个州县打起。战事尚未蔓延至京师,人心已开始惶惶,物价飞涨、物资短缺,人人囤积米粮日用品,谣言更是满天飞;花大钱的地方少人去了,花小钱的地方,像茶楼倒是挤满了人忙着传换消息!

    车轮拉隆拉隆地辗过大街,马夫一路呼啸:“让路让路!撞死人赔命不赔钱哪!”摆明了要钱没有,要命一条,识相的滚开。

    这警声三吼见效,人群靠着两旁让出路。

    不但闲人奔走相告战事情报,来往亦是时时可见横冲直撞的运货商人,小至手推车,大至马车,无一不是战战兢兢地加派了人手随行保护货物,以防宵小趁着人潮摸了去,甚至拦路打劫。天子脚下的平静已随着战事而去,京师虽还没听说哪处发生暴动,但人们已嗅出几丝不安气氛。

    “你们几个围在这儿,是在商量什么国家大事吗?”巡逻的官爷亦是全副武装,见人群集结便抓人就问。

    “没没有!”他只是多话了点,闲聊天气而已!善良的小老百姓抖着手猛摇。

    “如有发现滋事者,记得向官府通报!”官爷威风凛凛喝道。

    “是!”小老百姓猛点头。

    就连官府巡逻的人手也增加了,老百姓们虽然得随时接受盘查,但随处可见官爷们来往走动,多多少少有助于安定浮动的人心。

    暗谦跨出大门时,不知算巧抑或不巧,状元府的牌匾“匡当”一声当头砸下,差点砸破他的脑袋。府里的人急忙开门察看,却见他们大人脚边散着粉碎的牌匾屑块,不禁吓了一跳。

    “大人没事吧?”

    “没事。”傅谦苦笑,交代下人收拾后整整衣冠而去。

    这是什么坏征兆吗?动荡的局风也吹到他状元府来了!是暗示他的乌纱帽不保,还是他的脑袋要搬家?连自家门的牌匾都对准他的头而砸,要传扬出去,又是朝野间的大笑话一桩。他对于皇朝的贡献,大概也仅止于提供自身笑话娱乐劳苦功高的朝臣们了。

    不必上朝的日子,傅谦异常悠闲。偶尔上茶楼坐坐,一坐就是一整天,可惜近来茶楼

    人满为患,人挤人挤死人﹔上青楼喝花酒?那还不如上酒楼喝闷酒。

    暗谦坐在酒楼,喝着最烈的酒。

    纵情声色固然可以麻痹他官场的失意,过后每每更觉空虚。明知青楼女子的甜言蜜语俱是冲着他口袋来的,他也懒得响应,却默许她们在他耳边叨叨絮絮地谄媚着,那可以让他稍拾往日的自信,补缀茫茫前景好令他误以为前头犹有条缤纷大道正等着他。

    即使仅有一瞬。

    他算是个浪费公帑最俱代表性的例子吧?虽然比他荒唐的同僚大有人在,但他们可是意气风发地享乐甚或互别苗头、交换心得,可不像他,就连享乐也称不上。

    但他也有好一阵子没去飘香苑了。自觉耽溺于声色太无意义,他开始提不起劲寻欢作乐,更重要的是,自见了方昭仪,他好一阵子对女人失了兴致。

    并非他怀有什么遐想,他郑重在心中否认,而是气结于她竟又是皇帝的女人!

    见她伴于君侧,羞涩地露出笑容,幸福无限的模样衬得她身旁的男人是如何的有办法,才能拥有她这么个出色的美人,便令傅谦的心中燃起熊熊妒火。以一个男人的身分,妒忌另一个高高在上的男人。

    他拥有了天下,拥有无数的美人,还能如何的风光?他傅谦就像天生衬托他的风光得意似的,简直又是笑话一桩!

    暗谦瞇着眼,人已半醉,颠踬着脚步提着半壶酒出了酒楼。

    哼!总不成连飘香苑内的女人,都是他的人吧?尊贵的皇帝老子可受不了戴绿帽,总也有不想要的女人!暗谦冷哼。

    像是惩罚他对君王的不敬似的,傅谦颠着颠着,一个跌跤,他摔进窄巷内,从傍晚顿时摔成黑夜,眼前乌压压一片黑。

    暗谦是被车轮转动的声音惊醒的。

    睁眼时,没有星月的天色暗得近乎伸手不见五指。傅谦眨了眨眼,费了一段时间才适应黑暗,勉强瞧见眼前事物。

    知道自己狼狈地醉倒窄巷内,他自嘲也会有这么一天!

    寂静的夜里,战争虽还不到实施宵禁的地步,但人们早安份地闭门休息了,远处传来的车声虽然极其微小,不至于吵醒熟睡着的人儿,对傅谦这无床好眠的醉汉,则是相当嘈杂的声响。

    这么晚了,还有人赶着马车?傅谦聆听那声响渐渐靠近。

    会不会是宵小趁着暗夜作案?沉寂许久的善恶心在狼狈到极点时觉醒。也许他可以做些什么,总比只当个浪费公帑的米虫要强。

    他瞇着眼仔细瞧那车夫,直至马车行至他面前

    “这么晚了,这位仁兄赶夜路吗?”傅谦闲适地拍拍身上的灰尘,像个幽魂似的跨步而出。

    马车因他突然出现而转向不及,只来得及勒缰停下。

    “找死啊!撞死了老子我可不赔命!”那马夫指着傅谦鼻子。

    “撞死了老子,你可不赔命?”傅谦跟他玩句读游戏“真是个不肖子,不想送终就罢了,犯不着谋害老子嘛!真狠!”他啧啧地打量他满脸横肉。

    一个马夫,怎似个地痞流氓?

    “少胡言乱语!”那男人恶声恶气地低吼:“你半夜不睡觉,路上瞎逛什么?找鬼啊?”

    “阁下半夜不睡觉,赶马车要去哪儿?投胎吗?”傅谦微笑道。

    “呸!宾开!老子赶时间,没空理你!”他显然不愿和傅谦继续歪缠。

    “谁啊?”马车里,一个男人探头问道。

    “没什么,一个痞子罢了。”车夫安抚他。

    究竟谁才是痞子啊?傅谦抓抓腮暗笑。

    那人闻言瞄傅谦一眼,便马上缩回车内。

    虽仅是一瞥,不知为什么,傅谦总觉得马车里那人有些面熟,甚至一与他对上眼,像怕被认出似的又躲了进去事情有些许诡异。

    “你到底让不让?”车夫咬牙切齿。

    是错觉吗?傅谦总觉得车内还有个极微小的声音,像被压抑着,勉强发出的呜呜声音,是个女人

    “别这样嘛!”傅谦扬扬手上的空酒壶“有缘千里来相会,小弟请两位大哥一起来喝一杯吧!”

    必要时,他宁愿大声呼喊,引来所有的人。大不了明朝再传出个状元郎黑夜拦路醉言醉语的笑话,提供朝臣们新的娱乐,反正他已习以为常,也不愿放过一个让奸盗伏法的机会,如果他们真是奸盗的话。

    那男人狠盯着傅谦,突然又瞧着远方,遥指道:“啊!那是官爷,官爷来了,咱们找官爷来评评理,说你这个疯狗挡人路!”

    暗谦转头,果真看到两个巡夜的官爷经过,他心中一喜,回头要附和那车夫,请官爷过来,谁知竟瞧见突有一道人影隐入暗巷,方知上当!

    他冲进暗巷内,那人已不见踪影,巷内七折八拐,视线又暗,眼看是追不上了,他恨恨地跺脚,心里悔恨不已。

    因为他瞧见那男人手上抱着个足以装下一个人的大麻袋!他更确信袋内有人,应该是个女人!

    也许他带着个女人,跑不快

    暗谦心中升起的一线生机,被官爷的声音敲断。

    “怎么回事?你们在这儿吵吵闹闹,搞什么鬼?”官爷们走过来,傅谦被迫回头解释。

    那车夫狡狯地将过错推给傅谦。傅谦从容应付着,心中突然一亮。

    窜逃而去的似乎是飘香苑里的人

    如果证实了这一点,那就有九成的可能,他们正进行着拐卖人口的勾当!

    飘香苑是个花大钱的地方,生意随着战事萧条。无怪乎傅谦踏入大门时,竟叫了几近全屋子的姑娘列成一队,只盼他多点几个伺候。此时此刻,搞不好传谦愿意出价,连已赎身从良离去的花魁黎乡乡,她都会叫回来陪他。

    只可惜傅谦没那么大的胃口。

    他状似佣懒地梭巡所有女人的脸,暗暗仔细地观察。但见张张面孔皆是灿烂迎人,看来不像被逼的,傅谦只好试探。

    “有新鲜的面孔吗?”他笑问。

    岂知老鸨面有难色,连连赔罪道:“最近没有新来的姑娘,请傅大人多包涵。”

    暗谦不禁怀疑是否弄错了?照生意萧条的情况看来,老鸨有钱可赚,不可能骗他吧!

    既然上了门,没理由白逛一趟惹人疑窦。傅谦于是要了间房,吩咐老鸨,时候一到就送个女人进房,在此之前别来打搅他。天没大黑,他摆明了做那档子事提不起兴致,他更没与青楼女子谈心的习惯。

    他要花点时间想想,那窜逃的男人到底在哪儿见过?

    老鸨见生意既成,当然点头如捣蒜。

    暗谦躺在床上,斟酌着是否记错人了,想着想着,洋溢着馨香及春意的绣房,缓缓挑起他睽违已久的欲望。

    虽然午夜梦回,偶尔想起病中那场朦胧春梦,他也感到阵阵心悸与灼热焚身,但他自承美色误事,也就不再纵情其中了。况且,那始作俑者如今又不知去向

    眼前交错着韶娥姑娘与覆面少妇的脸孔,他一度将她们误为同一人

    啐!作他个白日春梦!到此刻还能醉生梦死的,也只有他了吧?众人皆醒他独醉?死了干脆!

    暗谦头枕着交叠着的双臂,怔怔发着呆,不知不觉便坠入梦乡。

    是一连串急促推门又关门的声音,将他自睡梦中唤醒。

    暗谦一睁眼,屋内已漆黑一片,不知是灯油燃尽,还是教风吹灭了。他正要起身点灯,一个娇小人影飞速窜进帐内,冒失地撞进傅谦怀里又跌至床角。

    入鼻的香气、柔软的身子、以及撞上他后的娇呼,奇异又熟悉地唤醒傅谦的欲望。

    大约来者是个“老相好”吧?。既然如此,他也毋需忍着了。也不点灯瞧瞧是谁,他一句话也不聊便扳过她的身子压了上去。

    那温软身躯不预期会遭到侵犯的样子,仓皇失措地扭动,挣扎着要摆脱他。

    “搞什么?别乱动!”傅谦命令。

    身下的女人闻声,身子僵了僵,待他抚上她温软酥胸时,又遭到激烈的反抗。

    “你发什么疯?”傅谦不悦地责问。

    他没兴致玩这种欲迎还拒的游戏,要是失控,搞不好会伤了她,这可是为她好。

    身下的女人又是静默半晌,再度挣扎起来,唯独就是不肯开口说句话。

    暗谦误以为自己成了个摧花淫魔,如果再不放开她的话。

    “算了!我要的可不是三贞九烈的处子。”傅谦无趣地松开她,下床点灯“去告诉嬷嬷,叫她换个心甘情愿的”回头对上那张熟悉而仓皇的苍白脸孔,底下的话是如何也说不出口了。

    “你?!”傅谦瞪大眼,突有一丝惊喜上心头,随即又像见了妖魔鬼怪“‘方夫人’,你怎会往这儿?”他讽刺地沿用旧时称呼。昭仪出现在妓院,要给皇上戴绿帽吗?

    那头长发披散着,平添青春年少的稚嫩魅力引人垂涎,不知她底细的,还真会当她是未出阁的闺女呢!谁知是个媚功高强的后宫宠嫔?

    “我”方萱梅扯紧微敞的衣衫,扯着被褥往身上遮,低头... 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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