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谷粒网 www.guli.la,(快穿)冥君总是不和离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!

睛左看右看,时不时发出赞叹地惊呼。

    “道长你看,那是糖葫芦吗?哇,比两个我还要长呢!”“天呐,那个胖子在剁猪头哎!现在的凡人光天化日之下,竟这般狂野吗?”“噢妈呀,道长……唔唔!”

    桑梓伸出手指把这聒噪的小娃按了下去,睨了他一眼道:“你是怕来往的行人看不见你么?”

    “嘿嘿!”娃娃蹬了蹬他那白胖的小腿,凑到桑梓耳边傻乐道:“我施了隐身咒啦!人家好歹是修炼千年的人参精,你别老是小看我嘛!”

    这人参娃娃是桑梓在年前游历时随手从虎妖嘴里给救下来的,见他小模样实在可怜又讨喜,便一直带在身边养着。

    不过桑梓对他嘴里的“修炼千年”深表怀疑,毕竟别的千年人参都能修成成年男女好样貌,而这一根却兀自修成了还没水梨高的小屁孩。

    “道长,好多姑娘家在偷看你耶!”小屁孩兴冲冲爬上她肩头,接着又叹了口气,故作老成地惋惜道:“唉,她们定是被你俊美的外表迷倒了,可悲啊可叹,殊不知这位郎君就是个不开窍地硬石头。唉,这滚滚红尘啊,郎心似铁……”

    这厮前阵子跟着掌门听多了戏曲,时不时就要哀婉吟诵、伤春悲秋一番。

    “闭嘴。”桑梓心下无奈地戳了戳他的小脑袋,转过几道街巷,终于在那宽阔威严的府衙门前停了下来。

    门口的家丁见着她的扮相,急忙上前迎道:“敢问道长可是长风散人?”

    桑梓略一颔首,抱拳行礼,“正是。”

    “快,快去通报大人,道长来救我们了!”家丁满脸喜色,恭恭敬敬在前面给她带路。

    这处府衙住着南镇的府尹李春,几日前桑梓收到掌门传信,说是这里颇有蹊跷,让她顺路探探。

    只是进门许久,桑梓一未察觉妖气,二没看见鬼影,府里风水也是上佳,不免令她有些困惑。

    “府里近日是有何怪事啊?”

    家丁一听此言,整个人都蔫了下来,眉眼耷拉道:“道长有所不知,自打半个月前二姨娘暴毙后,府里每到子时二姨娘的房里都会传出女子渗人的哭声,接着一连好几天,府里已经死了三个下人了!还有夫人和大少爷,像是被那不干不净的东西缠上了一样,一直病着也不见好。”

    桑梓沉吟着点点头,放出灵识开始寸寸搜查。

    “听这黑胖子说起来像是恶鬼作祟,”小娃娃瞪大眼睛看了一圈无果后,不解地抓了抓头发,“可这府里没有鬼气呀。”

    “道长,道长您可来了!”李大人已年过半百,身上还穿着官服,应当是听见消息就立刻赶了过来,一边喘气,一边恭敬地给桑梓行了一礼,提着嗓子颤巍巍道:“家门不幸,给道长添麻烦了!”

    桑梓见状也躬身还礼道:“青云观以救天下百姓为己任,大人不必介怀。”

    李春在官场待久了,处事不免带着些圆滑,拉着她又开始给青云观好一阵歌功颂德,听得桑梓忍不住打断道:“大人,事不宜迟,不如先带贫道去那二姨娘的房间看看?”

    “哎,好,好!”李春领着她,往府里的后院走去。

    刚进后院,入眼便是一栋临水的阁楼,小娃娃趴在她肩头奶声奶气道:“这阁楼建的好,是整个宅子的气眼。”

    “李大人,”桑梓闻言便问道:“此楼所居何人?”

    李春忙道:“这是贱内的绣楼,平日里带着丫鬟婆子做做女红用的,不知可有不妥之处?”

    桑梓仔细探查一番,摇了摇头。

    几人往里走了约莫一刻钟,停在了一个雅致的小院门口。

    “就是这儿了,”李春擦了擦额角的冷汗,身上有些发抖,“那妾室生前脾性乖戾,总是闹个不休,府中上下都让着她,并未有人与她结仇。可谁知,谁知她竟留在府里,成了个祸害……”小院十分安静,桑梓先行一步推门走了进去,想了想回头问道:“二姨娘的死因是?”

    李春在后面吓得两股战战,抖着声音回道:“本已经查了许久,并无他杀的证据,只是她患了风寒后不肯按时服药,沉疴暴毙而已。”

    小院中的海棠开得正好,花团锦簇,极具生机。

    桑梓看了一圈后,见身后的两人已经快要吓昏过去,便关切道:“大人若害怕,便请先回罢,贫道一人不妨事的。”

    李春此时也顾不得什么面子里子了,闻言忙顺势道:“麻烦道长了,本官便在院外给道长护法!”

    桑梓也不多言,微一颔首便进了院门。

    依旧是毫无妖鬼气息,可这小院却安静地有些出奇。

    她穿过那片海棠花,捏了个法诀,隔空掷开了外屋的房门。

    屋里应是许久无人打扫的缘故,满是蛛丝和灰尘,小娃娃捏了捏鼻子,突然警觉道:“有东西!”

    桑梓亦是有所察觉,将灵识推向整个院落,终于在内屋感到了一丝波动。

    她刚想踏进房门,余光却瞥见窗沿处的盆栽细微地往外挪了挪,于是忙向后急退三步,果然,顷刻间整个房屋便布满血色符咒,鲜红的血光不住沿着屋檐流动。

    “这是上古的祭祀阵法!”小娃娃紧紧扒住桑梓的衣领,几哇乱叫道:“这鬼东西居然会这么妖邪的玩意儿,妈呀,你刚才要是进去就灰飞烟灭了哇道长!”

    桑梓引剑出鞘,直指向那方才移动的盆栽处,感到有双眼睛正透过大阵窥伺着自己。

    她没有理会,朝小娃娃言简意赅道:“先破阵,再捉它。”

    小娃娃瞪圆了眼睛,“道长你说的简单啊,这阵可是上古就传下来的,你能破……”

    最后一个字还没出口,便见那熟悉的青云十二式剑光随着桑梓翻飞的流云袍,如鹰掠长空,挟浩然之力,从生、伤、杜、死、惊五门直直刺入,阵法一时红光大盛,血色符咒唰唰朝人面门袭来。

    桑梓一个后旋躲过,继而执起剑柄朝前飞掷,直穿过稍远的景门,轰一声碎了那控阵的盆栽。

    飞剑又旋了回来,桑梓忙一跃踩上剑身,御剑朝后疾速退去,才刚好避开了破阵时那威力极强的妖术。

    “道长——”小娃娃的声音被疾风拉得老长,桑梓瞥了他一眼,便见他满眼亮光地看着自己,大叫道:“您真是——厉——害啊——”

    阵法一破,恶鬼那冲天的怨念便尽数爆发了出来,桑梓不敢大意,御剑行至地面,捏了个诀后便割破手指,指尖一弹将一滴血送进了屋内。

    “啊——!”

    内屋随之传来女子的尖叫声,桑梓毫不迟疑冲了进去,果然见到一个七窍流血,身穿红衣的女鬼正被钉在床褥上挣扎,见她来了,嘴里发出“嗬嗬”的声音。

    “妈妈呀!”小娃娃怂怂地躲在桑梓颈后,只敢露出半只眼睛看那女鬼。

    桑梓知道她被自己的血中伤,无法言语,便略施道术给她解了禁,面上冷然道:“死后不入地府,为何祸乱人世?”

    女鬼抹了抹嘴边流个不停的血,发出了一阵阴凉的笑,“我为何要入地府,我杜鹃大好的年华嫁给他李春,凭什么要被那个老女人总是压着一头,李春这贱男人不敢替我出气,那我就自己动手!我要他李府皆不得安生!”

    桑梓蹙了蹙眉,从这女鬼身上的鬼气来看,她确实死于暴毙,非他人所害。如此深的怨念,竟只是她自己心术不正而来。

    “两个选择,”桑梓不欲多言,雪白的剑尖直直指向她的颈处,“说出刚才帮你布阵的妖物现在何处,我超度你归地府;你若不说,倒也省了我许多事,贫道直接送你灰飞烟灭。”

    “咳咳,”那女鬼睁着流血的瞳仁阴森森看她,咧开嘴道:“我都死了一回了,难道还怕第二回?哪来的什么妖物,你要杀便快杀罢。”

    看她这般作态必是不愿供出背后之人,桑梓也不与她啰嗦,从袖中抽出一张暗黄的符咒,贴上长剑,口中念了个诀,将剑身往前一送,霎时便将那女鬼刺得魂飞魄散,不见了残影。

    屋里的鬼气慢慢褪去,日光从窗□□了进来,桑梓走到那摔碎的盆栽旁看了许久,也未能寻到有用的气息。

    小娃娃跳了下来,也学着她像模像样看了看,忍不住问道:“为何道长一定觉得这女鬼背后有妖物呢?是您认为这大阵她驾驭不了吗?”

    “不,”桑梓将碎裂的瓷片翻了翻,沉吟道:“方才动了这个盆栽的手,是个男子的手。”

    “掌门爷爷果然独具慧眼,”小娃娃老神在在道:“说这里有蹊跷,还真的就是不简单呢。”

    桑梓放下瓷片,呼噜了一把他的头发,有些好笑地瞧他,“我师兄才三千岁,你一千岁,叫他爷爷?”

    “谁让人家长得嫩呢!”小娃娃嘚瑟地仰了仰脸蛋。

    “水梨。”

    “哎,谁是水梨呀?!那种果子很廉价的好吗?”

    桑梓擦了擦剑身,故意不看他,提着剑就往外走去。

    “啊,过分!”小娃娃哀嚎着迈起短腿追了上去,“你又不等人家!负心汉!”

    ***

    李府的事一了,李春恨不能将桑梓供做那天上下来的神仙,又要送黄金又要送银票,倒是被桑梓通通拒绝了。

    “出家之人不收俗物。”桑梓站在府门外,淡淡道:“大人的心意,贫道领了。”

    李春有些焦急,一面往府门里看,一面极力挽留道:“道长还是留下来用个晚膳吧,总得让本官略尽地主之谊啊!”

    “不必了……”

    “道长哥哥!”府门里突然跑出来一位妙龄少女,见她没走方松了口气,有些羞怯地靠近她,将怀里的小包裹向她递了递,“这是小月亲手做的一些吃食,实在没什么能答谢道长哥哥的,若你不嫌弃,便收下罢。”

    李春在一边顺势插嘴道:“道长啊,这是小女碧月,年方二八,心灵手巧啊……”

    包裹清甜的香味传了出来,桑梓微顿,突然朝少女问道:“你做的是何吃食啊?”

    李碧月见她跟自己说话,害羞地低了低头,声如蚊呐道:“是,是桃花酥……”

    桑梓一把接过了包裹,面上依旧朗风霁月,略带笑意道:“多谢姑娘。”

    “我就知道,你一遇到点心就嘴里没个把门的!”小娃娃在她肩头蹦了蹦,十分不屑地揭穿她。

    李春见状一喜,正欲说点什么,却又听桑梓问道:“李大人,我见这南镇略有妖气,此处是否还有其他古怪的宅院?”

    李碧月闻言立马抢话道:“道长哥哥,十里外西郊的楚宅闹鬼闹了好多年了,你若是要去,碧月给你指路,可好?”

    “是啊道长,”李春与她女儿同气连枝,忙道:“你孤身一人总是不便,找起来也麻烦,不如本官备好马车,让小女陪你一同前往罢。”

    桑梓想起自己的男子扮相,本想以男女授受不亲给推拒了,谁料刚说完,李春便道南镇不同于中原,没有那些严苛的礼数。

    罢了,桑梓看了看李碧月那副要哭出来的模样,心道带着就带着吧,就算,嗯,为了那包桃花酥。

    “色令智昏啊,色令智昏!”

    马车上,娃娃蹲在桑梓腿弯,啧啧称奇道:“我原以为你这小子是快对女子不开窍的硬石头,没想到,嘿,敢情以前是没碰对人啊!道长,咱们可是去捉妖唉,你带个拖油瓶来这算啥呀?”

    桑梓斜睨了他一眼,懒得搭腔。

    李碧月坐在她身侧,乖巧地沏了壶清茶给她递了上来,眼波盈盈,眉眼盼盼。

    只可惜,她没想到自己遇到的是个丝毫不懂赏识她的女人。

    “李姑娘不如同贫道说说这楚宅旧闻?”桑梓接过茶盏,缓声问道。

    少女娇羞地笑了笑,轻声细语道:“其实这宅子有些来头,传闻在前朝是宰相楚修的府邸,楚修为人清廉、为国为民,却不想得罪了江湖中人,一夜之间家中老小被尽数割喉而死,死状极是凄惨。后来官府派人去楚宅,却发现前一日还满是尸首的地方,第二日便干干净净,一丝血迹也无。”

    桑梓抿了口茶,静静等着下文。

    “这等奇事确实太匪夷所思,但楚宅却已经查无可查,这案子便落下了。可谁曾想,从第三日开始,宅院里每到深夜,便会响起同那晚楚氏被屠门时的惨烈哭喊声,周围的人家太过害怕便都搬离了西郊,此时的楚宅便处于一片荒地之上。”

    娃娃顺着桑梓的衣服蹦上她肩头,听完出声道:“感觉像个阵法,你还别说,指不定就是咱们方才碰见的那个。”

    桑梓略略沉吟,心中也是这般想法。

    只是李府的事也有些令她不解,青云观素来对阵法颇有研究,但那妖物用来藏匿妖气的阵法,桑梓还是闻所未闻。

    马车紧赶慢赶,终于在太阳落山前到了西郊。

    说是荒地,其实看起来更像个没有人烟的老城,路上的府宅虽都无人居住,却干干净净,根本不是荒芜了多年的样子。

    马车晃晃悠悠停在了一个十分阔气的大宅外,桑梓下了车,突然感到有一丝不对。

    修道之人比普通人有着更敏锐的五感,这楚宅里,分明有着铺天盖地的血腥味。

    “在里面。”娃娃难得神情严肃了下来,“先别进去,这宅子怕真是个大阵。”

    方才在李府那道窥伺她的视线好似跟了过来,黏腻地落在她身上,桑梓蹙眉环顾了一圈,却什么也没能发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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